自以为是的认为现在都2021年了,国人的素质和道德以及智慧估计已经到了与时俱进的地步了,再不济也比大清的时候好吧。最近随便发了几篇对社会现象感觉。忽然发现,梁启超先生的文章依然在现在可以使用。真的很可悲。总感觉鲁迅的文章比较适用才对啊,想不到梁启超的也可以,不敢在往前想了,怕小心脏受不了。
开智一词最早出现于南朝·齐·萧子良《净住子净行法门·奉养僧田门》:“开智生福,不堕恶趣。”本来是说佛法的开窍之言。后梁启超在1896年《识务报》上发表的《古议院考》文中首次提到,“民智未开不可骤然开设开议院”。后来随着梁启超的研究发现,民智未开也可以实行西方的议会制,专门研究了日本的制度,认为其可行性。也提出了,开民智关键在于学校。
来篇一个梁启超原作,请欣赏《论变法不知本原之害》 :“难者曰:“中国之法,非不变也,中兴以后,讲求洋务,三十余年,创行新政,不 一而足,然屡见败衄,莫克振救,若是乎新法之果无益于人国也。”释之曰:前此之言 变者,非真能变也,即吾向者所谓补苴罅漏,弥缝蚁穴,漂摇一至,同归死亡,而于去 陈用新,改弦更张之道,未始有合也。昔同治初年,德相毕士麻克语人曰:“三十年后,日本其兴,中国其弱乎?日人之游欧洲者,讨论学业,讲求官制,归而行之;
中人之游欧洲者。询某厂船炮之利,某厂价值之廉,购而用之,强弱之原,其在此 乎?”呜呼,今虽不幸而言中矣,惩前毖后,亡羊补牢,有天下之责者,尚可以知所从也。
今之言变法者,其荦荦大端,必曰练兵也,开矿也,通商也,斯固然矣。然将率不 由学校,能知兵乎?选兵不用医生,任意招募,半属流丐,体之赢壮所不知,识字与否 所不计,能用命乎?将俸极薄,兵饷极微,伤废无养其终身之文,死亡无卹其家之典, 能洁已效死乎?图学不兴,阨塞不知,能制胜乎?船械不能自造,仰息他人,能如志乎? 海军不游弋他国,将卒不习风波,一旦临敌,能有功乎?如是则练兵如不练。矿务学堂 不兴,矿师乏绝,重金延聘西人,尚不可信,能尽利乎?械器不备,化分不精,能无弃 材乎?道路不通,从矿地运至海口,其运费视原价或至数倍,能有利乎?如是则开矿如 不开。商务学堂不立,罕明贸易之理,能保富乎?工艺不兴,制造不讲,土货销场,寥 寥无几,能争利乎?道路梗塞,运费笨重,能广销乎?厘卡满地,抑勒逗留,朘膏削脂, 有如虎狼,能劝商乎?领事不报外国商务,国家不护侨寓商民,能自立乎?如是则通商 如不通。其稍进者曰:“欲求新政,必兴学校。”可谓知本矣,然师学不讲,教习乏人, 能育才乎?科举不改,聪明之士,皆务习帖括,以取富贵,趋舍异路,能俯就乎?官制不改,学成而无所用,投闲置散,如前者出洋学生故事,奇才异能,能自安乎?既欲省 府州县皆设学校,然立学诸务,责在有司,今之守令,能奉行尽善乎?
如是则兴学如不兴。自余庶政,若铁路,若轮船,若银行,若邮政,若农务,若制 造,莫不类是。盖事事皆有相因而至之端,而万事皆同出于一本原之地,不挈其领而握 其枢,犹治丝而棼之,故百举而无一效也。
今之言变法者,其蔽有二:其一欲以震古铄今之事,责成于肉食官吏之手;其二则 以为黄种之人,无一可语,委心异族,有终焉之志。夫当急则治标之时,吾固非谓西人 之必不当用,虽然,则乌可以久也。中国之行新政也,用西人者,其事多成,不用西人 者,其事多败,询其故?则曰:“西人明达,华人固陋;西人奉法,华人营私也。”吾 闻之日本变法之始,客卿之多,过于中国也。十年以后,按年裁减,至今一切省署,皆 日人自任其事,欧洲之人百不一存矣。今中国之言变法,亦既数十年,而犹然借材异地, 乃能图成,其可耻孰甚也?夫以西人而任中国之事,其爱中国与爱其国也孰愈? 夫人而知之矣,况吾所用之西人,又未必为彼中之贤者乎。
若夫肉食官吏之不足任事,斯固然矣。虽然,吾固不尽为斯人咎也,帖括陋劣,国 家本以此取之,一旦而责以经国之远猷,乌可得也。捐例猥杂,国家本以此市之,一旦 而责以奉公之廉耻,乌可得也。一人之身,忽焉而责以治民,忽焉而责以理财,又忽焉 而责以治兵,欲其条理明澈,措置悉宜,乌可得也。在在防弊,责任不专,一事必经数 人,互相牵制,互相推诿,欲其有成,乌可得也。学校不以此教,察计不以此取,任此 者弗赏,弗任者弗罚,欲其振厉,黾勉图功,乌可得也。途壅俸薄,长官层累,非奔竞 未由得官,非贪污无以谋食,欲其忍饥寒,蠲身家,以从事于公义,自非圣者,乌可得 也。
今夫人之智愚贤不肖,不甚相远也。必谓西人皆智,而华人皆愚;西人皆贤,而华 人皆不肖,虽五尺之童,犹知其非。然而西官之能任事也如彼,华官之不能任事也如此, 故吾曰:不能尽为斯人咎也,法使然也。立法善者,中人之性可以贤,中人之才可以智, 不善者反是。塞其耳目而使之愚,缚其手足而驱之为不肖,故一旦有事,而无一人可为 用也。不此之变,而鳃鳃然效西人之一二事,以云自强,无惑乎言变法数十年,而利未一见,弊已百出,反为守旧之徒,抵其隙而肆其口也。
吾今为一言以蔽之曰:变法之本,在育人才;人才之兴,在开学校;学校之立,在 变科举,而一切要其大成,在变官制。难者曰:“子之论探本穷原,靡有遗矣,然兹事 体大,非天下才,惧弗克任,恐闻者惊怖其言以为河汉,遂并向者一二西法而亦弃之而 不敢道,奈何?子毋宁卑之无甚高论,令今可行矣。”释之曰:不然,夫渡江者汎乎中 流,暴风忽至,握舵击楫,虽极疲顿,无敢去者,以偷安一息,而死亡在其后也。庸医 疑证,用药游移。精于审证者,得病源之所在,知非此方不愈此疾,三年畜艾,所弗辞 已,虽曰难也,将焉避之。抑岂不闻东海之滨,区区三岛,外受劫盟,内逼藩镇,崎岖 多难,濒于灭亡,而转圜之间,化弱为强,岂不由斯道矣乎?则又乌知乎今之必不可行 也。有非常之才,则足以济非常之变。呜呼!是所望于大人君子者矣。”
如今再看这篇文章,如雷贯耳,句句可用。很多民众对事情的基本判断都没有,这就是民智未开的表现,虽不是很多人,但仍然有半数人皆如此。令人惊讶,其中年纪越大者,人数越多,年轻者次之。然年轻之中人数也越来越多,此乃谓之可悲。
民智不开,按梁启超所言,实则因国内无议会制所致,然古时中国却又有议会制,就来就没了,现在想再重提议会制,则是困难重重。有谁曾想过梁启超都这么难办,如今依然难办。就算把原文送到面前看,至今也无几人懂得梁启超的文所疑之问题。岂不是梁先生之所悲,更是鲁先生之所悲。
然更为无知者,民智不开智者,则认为他人未开智,自己已开智。殊不知在这黑纸白字的网上,俨然成为一个未开智写真集曝光在世人眼中。然不自知矣,贻笑他人。可悲啊。可悲的不是他人而是梁启超,鲁迅等人,几百年之后依然如此,真是令两位大师想不到的可悲之处。两位大师总是单方面认为把事情留给后代,随着时代发展,这些问题自然不是问题了。殊不知不如王国维大师想得明白,以死而诛天下人民智之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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